2018年12月28日 星期五

稀薄的時刻




近日

心臟的跳動越來越薄弱
聆聽著,我能感受到生命的徵象越來越稀薄

某日早晨,醒來,我感覺到心臟逐漸跳不動了,也在那日起床後,文生跟我說,他做了一個夢,夢裡他知道我即將死去,所以我們兩個認真而沉穩的討論著,希望好好把握眼前的時光,在夢裡我和他都不悲傷也不慌張.......,他躺在我的枕邊,我想,我那股死亡的能量似乎傳遞給他了,於是這般巧合的,他做了這個夢。

對,這也是我所想的,當我感受到自己內在的波動越發薄弱時,我並沒有任何的恐懼,悲傷或者焦慮,我把這份真相當作我的秘密,守護下去,當聽到文生說著的時候,心中默默認同,就這樣,就從現在開始,我們這樣好好守護著眼前共享的時光,走到盡頭...走到我的盡頭。


那像是一幅秋天的圖,我獨自走在落葉紛飛的樹林裡,踩著厚厚的落葉,我生命的重量壓斷落葉脆裂的骨髓,清脆的聲響召喚著我,我將與他們同行,光溫暖,寧靜,我只是走著,獨自走著。





於是,於是我想要放棄掙扎,那些迴避、迎合、努力、爭取...,都是種掙扎,掙扎在求生意志間,掙扎著想讓自己更好,而何謂更好? 我得試著滿足心中最大的缺憾就是滿足他人的評價與需要,而我做不到,我從來做不到,現在我也萌生不想在這麼做了的念頭,那太耗費我的心神,我想閱讀,想獨處,想任性,想斷絕社會評價所需的要求,想斷絕社會角色所應盡的義務,我的肩膀扛不起,我的恨還停留在家人,奇怪的是,當我血液越發停流的此時,越能感受到對家人的氣憤與厭煩...,有趣的巧合。我也厭煩讓我負荷過多的人情事物,想放,想放棄,也想放手,放走那些掌握,放走那種種期待,逐漸把自己表皮包層保鮮膜,一層薄薄的透明的皮,在悄悄的覆蓋一層,再一層,僅剩的禮貌作為談笑風生的出路,想要拒絕時緊緊握住胸口倚靠心中的秘密,成為自己合理的支柱。是的,我看得到,我蔓延四處的迎合慣性,害怕衝突與拒絕的無孔不入,連別人給的選擇,都逼退自己成無法選擇,眼光與評價是自己貼上去的,才讓自己退無可退。


在眼光的牢籠裡,豢養著虛假的表皮,膨脹帶來安穩,洩氣時好多自我沾黏、混濁。


氣若游絲的生命情態,更清晰刻劃了我那日復一日的慣性回應,大部分的份量都在回應他人,如智淳問我的,我真的想回答的是?  不要,我不要做這些 !! 就當我自私吧,我照顧不了別人,看顧不了自己,我已經給得不成人形.......。


還是這樣警醒,寫到這裡又像是一把勺子,把自己從底層撈了起來,或許,我的空氣稀薄之後是想回歸自己的,回歸本心,回到我本來的家,靈魂的家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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